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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凝眸無限意(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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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凝眸無限意(二十一)

冬去春來,萬物生機。

這年春天,段仙桃重新入學,大學就在她居住的城市,從前她是住宿,今年改成了走讀。一方面是因為父母的不放心,另一方面也是段仙桃認識的同學好友都不在同校了,於是她也幹脆地走讀了。

生活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最後一年課少,段仙桃又準備考研,所以她每天都過得很充實,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但偶爾在夜深人靜的夜晚,她會與文竹講一些話。

又是一個寧靜的夜晚,段仙桃闔上書,將文竹移到自己身前。

文竹長得越發茂盛,蒼翠的綠意喜人。

她驀地喊了一聲“宋岐玉”。

這聲“宋岐玉”叫的毫無征兆,好似只是段仙桃的心血來潮,而面前的文竹也的確沒有半分反應。

段仙桃楞了楞,自己接上話,“我今天的任務也超額完成了。”

她很認真地看著文竹,將自己今天覆習的知識在文竹面前默背了一遍,這一遍足足有半個多小時。

段仙桃有些口幹,喝了口水,也順手拿起旁邊的噴壺給文竹噴了些水。

然後,就是許久的安靜。仿佛聽得見泥土吸吮水分的氤氳聲。

段仙桃眼也不眨地看著文竹,忽的她小聲說道:“宋岐玉,如果你聽得見我說話,你就搖搖葉子。”

文竹沒半分反應。

段仙桃盯得眼睛都發酸了,確認文竹沒有任何輕搖動作,於是她平靜地站起來,將文竹捧在掌心,帶著它走到窗前。

窗戶被打開,還略帶些寒意的風掠過。

段仙桃的發絲被吹拂起,文竹脆弱的葉片也被風輕輕吹揚。

段仙桃說:“你動了。”

不知是不是她錯覺,文竹好似有一瞬間真的沒有動了,而段仙桃的發絲仍舊飄蕩在風中。

“你聽得見我說話。”她說道,語氣信誓旦旦:“你一直都在我身邊,對不對?”

文竹的葉片抖了抖。

段仙桃指尖扯了一根它的葉片,輕輕喃:“沒關系的。”

良久,涼風吹得段仙桃的臉都冷了,她落下最後一句話。

“這麽久了,我還從來沒夢見過你。”

這句話是事實,自從回來後她做過許多夢,那些夢有夢見過白鸞宗的師兄弟的,有單獨夢見秦千朔的,還有陸渭與範知遠他們的,甚至連天道都夢見過,這些夢有好夢也有噩夢。

她夢見過她再次成為了秦千朔的擋箭牌,一次又一次地死在他的劍下,天道的笑聲如影隨形,它說她永永遠遠都會死在這裏,回不到現實,於是她就從夢中驚醒。

她也夢見過故人,瓊玉宗的人,白鸞宗的人,她記得夢中的自己也有意識,問那些人認不認識一個叫做宋岐玉的人,但這個問題全都得到了否定的回答,沒人知道他,全世界只剩下她自己一個知道他。

這也是一個噩夢,段仙桃同樣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醒來。

無數的好夢噩夢,無數次悵然若失與驚醒,卻沒有一次有關於宋岐玉的夢,連他的名字也不曾有過。

所以今夜,段仙桃在文竹前輕聲許願。

“我希望能夢見你,宋岐玉。”

她又重覆一遍,聲音很小,小到只能夠她自己與面前這株文竹聽得見。

這句話後,文竹又抖了抖。

段仙桃瞧了瞧他,隨後關上窗子,將它放回床頭櫃,臉側著它那邊睡了。

“好夢。”

被子是今天剛曬的,段仙桃入睡很快。

幾乎是剛睡著沒多久,她就有種突然清醒的感覺,不過仍是在夢中。

這種感覺,段仙桃有過兩次,這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天道崩潰,她被宋岐玉帶入的那個純白的世界。第二次,是她突然行走在白鸞宗的路上,遇上了容音他們。

這一次,會遇見誰,段仙桃胸膛鼓脹,心臟壓不住似的跳,她能猜到了。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一塊不結實的圓石上,這時候任何一點外力都能將她推倒。

周圍這次不再是純潔的白,而是紛呈的黑。

是有著月光與星光的黑夜。

段仙桃看到前面有一扇門,那扇門從門縫間透露出氤氳的黃暖光來,直接地告訴來人讓她打開。

段仙桃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握上門把手,然後一下子打開。

世界像是被人突然打開了燈,而段仙桃也突然有些耳鳴。她楞楞地看著眼前。

這裏……是她的臥室。

她看清了周圍,這間臥室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地方,她眼眶發酸,閉了閉眼才繼續往前走。

臥室不大,有沒有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段仙桃似乎有了目的地,她閉上眼,向那個目的地走。

然而還沒等到她走到那個目的地,她腳前就碰上了障礙。

隨即,她放在腿側的手腕被一雙溫熱的手輕輕拉起。

段仙桃整個人猝不及防地一顫,盡管做好了準備,但是當真的來臨時她還是隱瞞不了的激動。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她這樣的一顫,動作停住,像是在給她反應與緩沖的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那雙手才輕輕又動起來。

段仙桃的手觸碰上了一張人的臉,溫熱又微涼。

“桃桃。”那人叫她。

段仙桃發酸的眼眶終於忍不住,啪嗒掉下一顆淚,她睜開了濕潤的眼。

眼前的人赫然就是宋岐玉。

她張了張口,以為自己叫出了他的名字,但其實嗓子啞得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宋岐玉的手輕輕碰上她發紅的眼尾,卻在快碰上她皮膚的時候停頓住,等著手上的那陣顫抖停下才觸上,他微笑著說:“我很想你。”

他們眼波交融,兩個人的眼裏都清清楚楚地刻出他們此時此刻的情緒與想說的話。

我,我很想很想你。

段仙桃終於閉上眼,整個人投入他的懷抱,嚎啕大哭。

“宋岐玉,宋岐玉……”她一直喃喃著這個名字,像是只會說這三個字了似的。

宋岐玉半跪在床沿,將她擁入懷中,掌心壓在她的脊背,一點一點拍著她。

他說,“對不起。”

段仙桃的心碎成兩半,兩種不同的情緒將兩半的心緊緊包裹。

一半是欣喜,一半是難過。

欣喜他的入夢,難過他的道歉。

這個人,從來想不到他自己,仿佛自己的生命中只有她一個單選題。

他,能不能想到自己,對自己好一點。

段仙桃的眼淚打濕了他的肩膀,手指捏著他的衣袖緊緊不松。

她哭得太久了,而宋岐玉也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不過最後還是宋岐玉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眼角,說:“你再哭,明天眼睛就會腫得厲害了。”

“不哭了,好不好。”他低聲哄。

段仙桃慢慢從他的肩膀上擡起臉,一張臉果然哭得通紅,眼尾更是微微腫起。

但是宋岐玉卻突然笑了,他喉結滾滾,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明明哭得這麽傷心,明明還是很想哭,卻還是忍住了,眼睛瀲灩地像是桃花瓣。

宋岐玉猝不及防地俯下身,他視線驀地一沈,做了個兩個人都意料之外的動作。

——他吻上了她的眼皮。

力道輕的如同一片花瓣落在了眼上,段仙桃下意識地閉上眼,溫熱的觸感長長地停留。心似乎在這一刻合二為一,卻被人按下了暫停鍵,讓心保持在一個像是氣球膨脹前的模樣。

只要再略微施加些什麽,這顆名為氣球的心就會——嘭地炸開。

而宋岐玉像是猜到了她的心聲。

柔軟的唇竟然輕輕抿住了她的一側眼皮,很慢很慢地叼起,然後放下,最後吻停在她的眼尾,一點點慢慢地磨搓。

眼尾暈開更深的紅。

段仙桃耳膜與心瓣同時咚咚作響。

“宋岐玉……”她訥訥地叫。

宋岐玉低笑一聲,唇已經移在了她的臉龐,那裏是剛剛流淚流淌過的地方,濕潤微鹹,落下一道彎曲的痕跡。他唇的輕顫也帶起段仙桃皮膚上的一陣顫栗。

他們就這樣溫存了許久,兩個人都好像忘卻了時間空間,只想要停留在這一刻。

許久,段仙桃輕聲發問,“我什麽時候可以真的見到你?”

今天這場入夢,已經驗證了段仙桃的猜想。

宋岐玉果然就是那株文竹。或者又換種說話,他借助文竹休養生息。

這一點兩個人現在都無比清楚。

不過宋岐玉如今卻給不了段仙桃一個明確的回答。

他不敢讓她等。所以不如一開始就緘口不言。

段仙桃對於他的不回答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這或許需要經年累日,所以,他不開口是對他們兩個人都好。

腦子理智地告訴她這個結果,但段仙桃仍是不理智地又重覆一遍剛剛的話。

“我什麽時候可以真的見到你?”

宋岐玉抿抿唇。

段仙桃又輕聲問:“其實你今晚是不是也不想出現?”

仍舊沈默。她是猜對了的,宋岐玉安靜又難過地看她。

段仙桃閉了閉眼,她說出最後一句話。

“宋岐玉,無論你相不相信。”

“我願意等你。”

宋岐玉啞然,他看向她的臉,從她的眉到她的眼,再到她的唇,“桃桃。”他叫道。

一個女孩如果說出願意等待一個人的承諾,那這個承諾貴重如泰山,世上最堅不可摧的就是女孩的承諾。

宋岐玉凝視著段仙桃的臉,唇張張合合,許久才說出一個字。

“好。”他說。

段仙桃笑著閉了閉眼。

再睜開眼時,夢境碎了,天光大亮。

段仙桃睜開眼,枕頭旁一團濡濕,而她卻第一反應看了看床頭櫃上的那株文竹。

與昨夜似乎沒有任何區別,但段仙桃清楚地知道,裏面是宋岐玉。

她輕手輕腳地將它捧到桌上,說了句“早安”。

希望她的“早安”與“晚安”終有一日能夠得到回應。

又是一年夏,這年的夏天熱的很早,蟬叫個沒停。

段仙桃今天換上了一條很漂亮的裙子,研究生的錄取通知書就在今天。莫春芳和段平程今天也哪兒都沒去,留在家裏陪閨女一起等通知書。

這個結果在他們意料之中,不過是多等了一年而已。

莫春芳笑著說,已經給她訂了酒席,等拿到通知書,晚上爺爺奶奶他們來了就去飯店吃飯。

段平程也說,給她發了個大紅包,今年暑假放松一下帶她出去玩。

段仙桃都笑著答應了,然後她看向被她端來放在墻邊的那株文竹。

它的位置剛剛好,能夠看到她收到通知書的模樣。段仙桃似乎瞧見了文竹的葉子在輕輕搖擺,好像也在為她高興。

她唇角的笑意揚得更高了些。

莫春芳與段平程聊著天,不知怎麽聊的竟然聊到了段仙桃未來交男朋友的事情上。

段仙桃還沒談過戀愛,以前上高中時家裏抓得緊,不允許早戀,然後上大學時雖然追求的人多,但始終沒有看對眼的。

莫春芳說:“以後桃桃找男朋友就在那個學校裏看看,說不定就能遇上合適的。”

那座學校恰好也是他們市裏數一數二的大學,人才濟濟。

段平程說道:“你不總說我一股老學究氣嗎,還要桃桃找個學問高的?”

莫春芳皺皺眉,“你以為都是你這種?多的是人又爛漫又帥氣又學問高的呢。”

段平程說:“是是是,你說的都對。”

段仙桃抿著唇笑,不插話。而不遠處的文竹似乎一下子變得沈穩,葉片動也不動。

一家人在門口聊了許久,突然一聲熟悉的快遞車的聲音響起,莫春芳與段平程齊齊站起,像是已經做好準備要來接了。

段仙桃笑:“爸、媽,剛剛來了三波都不是,你們先坐下,到時候來了肯定會打電話的。”

莫春芳與段平程都沒停,站在門口,只要快遞員一敲門他們就能立即打開門。

或許是他們的期盼終於有了回應,這次真的是段仙桃的快遞。

門被咚咚敲響,莫春芳眼疾手快,第一個打開了門。

段仙桃的心一下子高高提起,捏著身份證趕緊上前,“來了。”

真的是錄取通知書,快遞員向他們道喜,段仙桃拿著通知書有些虛浮地回到家中。

莫春芳與段平程圍著她,“快,快打開看看。”

但是段仙桃卻是拿著通知書走到了文竹前面才停下,她拿了一張小板凳過來,慢慢地撕開快遞。

精致漂亮的錄取通知書展開,段仙桃反覆看了好幾遍後將它又拿到文竹前好像略過了一遍。

之後又被莫春芳和段平程拿在手中反覆傳閱。

莫春芳說:“來,讓我拍張照,發個朋友圈。”

於是兩個人又轉到桌子那邊,拍下照同時發布朋友圈。

文竹前只剩下了段仙桃,此時她輕聲開口。

“宋岐玉,我已經是研究生了,等你出現的時候,我不會變成博士生了吧。”

說完她自己就先笑了,不說她會不會考博士,就說宋岐玉若是出現,不知道他連身份證還會不會有呢。

文竹的葉片輕輕搖晃。

段仙桃伸出指尖,戳了戳,“記得自己變出個身份證哦。”

葉片似乎裹了下她的指尖。

段仙桃將文竹小心翼翼地又搬回了自己的房間。

開心的一個月過去,導師通知他們要提前去學校,而那次去學校是段平程送段仙桃去的。

段平程來過這學校做過幾次講座,有相熟的老師,正好送完段仙桃後去找熟人。

這次段仙桃打好了主意,準備住宿,段平程將她的行李送來,囑咐了幾句後他就先離開了,段仙桃手裏還抱著那株文竹。

沒錯,她這次住宿把文竹也帶過來了。

莫春芳今日是實在抽不出空,但在她臨走前還是和段仙桃多問了幾遍,“真要把這盆文竹帶著?”

段仙桃點頭說“是”。

莫春芳也不清楚怎麽閨女對一盆綠植這麽上心,她之前還特地問過段平程,段平程反覆說過這只是他們在一個套圈攤上隨手套中的,莫春芳這才將她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全部扔掉。

她還以為是什麽初戀或是心上人送的呢。

研究生宿舍是兩人一寢,段仙桃的另一個室友還沒到,她自己選了一張床先行收拾。

等快收拾好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了,而她的室友這也才姍姍來遲。

段仙桃和她打了招呼,兩人之前在手機上就已經先認識了,所以現在也有幾分熟稔。

女生拿了好些東西來,段仙桃於是也幫著她搬了幾趟,不過等最後一趟他們上來時,女生像是看見了什麽突然問道。

“桃子,你怎麽還帶了個空花盆?”

聞言段仙桃心跳一滯,幾乎是立即就轉過頭去。

——她的文竹不見了。

臉色唰地白了一片,將女生嚇了一跳,“桃子,你怎麽了?”

段仙桃向文竹花盆走去,她確認自己帶來時文竹還長得好好的,那它為什麽會突然不見?

一個念頭悄然升起在心上,並且越放越大。段仙桃遲疑地半跪在地,指尖顫抖地撥開花盆中的土。

棕黑色的泥土被她翻得掉出花盆,灑到了旁邊的地上。

那女生也過來問她發生什麽事了。段仙桃只是一直搖頭,發生什麽事了,她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文竹不見了,那是宋岐玉要出現了嗎?那他現在會在哪裏?

驀地,段仙桃心神一蕩,似是感應到了什麽。

她擡起頭,飛快地和女生說了一句“我有事,等下就回來”,然後她就迅速地跑出了宿舍。

她感受到了,雖然不知道是如何感受到的,但是——宋岐玉就在附近。

段仙桃跑得氣喘籲籲,心跳仿佛加載在到了極致,但她一下沒停,她跑出他們的宿舍區,跑到他們來時經過的食堂,籃球館……

鵝黃色的連衣裙蕩起在他的腳腕,像是盛開了一朵朵漂亮的花。

終於,段仙桃眼中出現了一個極其眼熟的背影。

她腳步越來越慢,直到慢慢停下。胸膛止不住地上下起伏。

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生站在香樟樹下,頭發很短,耳側的肌膚很白,流暢的腰線順著往下收攏在黑色休閑褲中,襯衫半卷,露出一截白皙修長有力的手臂,淡淡的青筋輕輕繃起。

他微仰著頭,像是在等人的模樣。

段仙桃的心咚咚作響,像是深海中游動的魚,變得緩慢而又安靜,她動了動腳,向前走了一步,而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風。

香樟樹葉嘩嘩作響。

似有所感般地,那個男生忽然轉頭。

他們在此刻驀地對視上。

兩人眼裏沒有絲毫震驚,有的只有好久不見的欣喜,他們同時彎了彎唇角。

宋岐玉先走過來,他輕聲開口。

“段仙桃,我很想你,你想我嗎?”

段仙桃閉了閉眼,壓下眼底酸澀,她張口,聲音也同樣地輕,說道:“我也很想你。”

每一天都在想你。

而今天,我們再次相逢。

——正文完——

正文完了~剛好是我生日這天哈哈哈~

之後還有幾個番外奉上~( ̄▽ ̄~)~

最後推一下自己的兩本預收:

《沒有廢柴大小姐拿不下的反派》

文案:

在一本奇幻仙俠文中,總是會有些重覆率很高的人物設定。

例如一個人美心狠的惡毒女配,再例如一個壞事做盡的反派魔頭。

小說《踏天穹》中,青嬋就是那個人美心狠的惡毒女配。

作為靈霄宗宗主之女,她身份地位極高,但在修真界,實力才是王道,而她恰好是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

於是在這個金丹遍地走的修真界中,青嬋由於嫉恨扭曲了。

變成了一個無惡不作的惡毒女配,其中最愛的就是給女主,宗主首徒下絆子。

好巧不巧,洛青嬋就穿成了這個惡毒女配。

而與此同時,綁定的系統還告訴她,要她攻略同樣惡毒黑心肝的反派,宋聽寒。

宋聽寒此人,他也是靈霄宗宗主之徒,喊女主一聲師姐。

他外表溫潤如玉,修為高深,任是誰看了都要誇一句天縱奇才,天命之子。

他本該有大好前程,甚至還有可能飛升成仙,可他似乎志不在此,天生惡人,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為難別人,女主就是他首當其沖使絆子的對象。

青嬋詢問再三才徹底相信,系統竟然要她,一個宗門的廢物大小姐,原文中的惡毒女配,去攻略一個平等地憎恨每一個人的反派,怎麽可能?

青嬋:【不幹。】

系統:【滿足你的任何心願。】

青嬋:【……成交】

沒有她攻略不下的男人,只有她不想攻略的男人。

▼《全員開啟二周目》

文案:

烏冰嬋自出生起就帶有弱癥,曾有大夫斷言說她活不過三歲,然而父母給她起名“無病纏”,她不僅活過了三歲那道坎,還活到了十八歲。

十八歲那天的夜裏,她做了一個夢。

那個夢中,主人公長了一張她的臉,叫的也是她的名字,處處都與她一樣,可卻又詭異地與她判若兩人。

具體表現在哪裏呢?

她嬌生慣養,還因為有病,所以性子被養得極刁,每次喝藥必定要鬧個人仰馬翻讓整個烏府都知道自己討厭喝藥,摔了三次碗才肯勉強喝下半碗。

而夢中那個人,她不僅願意喝藥,甚至還跋山涉水去了藥王山,整日泡在又臭又黑的藥浴中還面不改色地喝下了一碗碗奇苦無比的湯藥。

她不愛動,整日最愛做的便是躺在那雪白的狐裘中曬著太陽叫人讀話本給她聽。

而夢中的那個人,她不僅自己強身鍛體,讓全府的小廝丫鬟都跟著做一套名叫“廣播體操”的奇怪體術,而且還主動與父母說自己要去修道,要成仙,飛升成神。

修道成仙多辛苦啊,而且她只想在父母過世後的第二天也跟著一起下棺材,多活一天都不願意,烏冰嬋想。

後來,在夢中那個人求仙問道的路上,她遇見了許多人。

有妖界少主,鬼域年輕輕輕便上了位的一域之主,還有清冷不染塵埃的師尊,偏執瘋魔的師弟……

這一切的一切在烏冰嬋看來都無比的累還令人煩躁。

一晚上,她不能睡覺而要輾轉好幾個地方和好幾個男人說著相同的話。

後來,烏冰嬋醒來。

再後來,在她做完這個離奇的夢沒多久,曾經夢中出現過的人竟然一個接一個出現在她面前。

到了最後,烏冰嬋得知了一個秘密。

他們全員都開啟了二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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